【葡国风光】葡萄牙马德拉的岛与人
那是马德拉岛上很普通的一天，普通的阳光灿烂，普通的风和日丽，普通的让我一度觉得那就是我生命里美好而正常的一天。
马德拉岛在哪里，它是C罗的家乡，它的首府丰沙尔的机场叫C罗机场。岛上有一座以他命名的博物馆和酒店，以及随处可见的CR7球衣，以及坊间流传的关于他的故事。
它究竟有多美，在我去之前，它的四季如春就已经穿过友人的照片把暖意铺在了我的面前。去马德拉看什么，这个问题也困扰过我，与其说是去看风景，不如说是看一种不同于欧洲大陆的生活状态，去看自然赋予人类的一切。
丰沙尔的位置和地势注定了那里的人们看不到日出，我一度怀疑只有自己才心心念念岛上的日出，起床晚的马德拉人拥有完美的天气，一个日出又算得了什么。在天气这种事情上，马德拉有无与伦比的自傲，我回到大陆的第一天，住在岛上的朋友就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心情很不好？为什么？因为北部天天下雨啊……
那天，我还是坐了四个小时的巴士，抵达了传说中的天涯海角——只有不到2000人的Porto Moriz，半个小时后，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，难道我要在这一眼望得到边的滨海小镇呆两天？1月份是淡季，我一个人坐在海景房的阳台上，听着窗边的惊涛拍浪，看着天空的云卷云舒，有点悲伤，不知道为什么。换了运动鞋，爬到不远处的山坡上，唱了一支又一支歌。我清楚地记得，漫山遍野的枯藤—葡萄树，在休眠的冬季，它们就像老去的垂暮之人，毫无生气，谁又能想到一天之后，我在海上喝了一杯马德拉酒。
看大海的方式太多，这次我选择了俯视，整个小镇都在我的目光里，每一个红色的屋顶下都是一个个关于海的梦，最庄严肃穆的是那幢红色的教堂，它藏在一栋栋民宅的身后，若不是顶上的大钟敲响了三下，我还意识不到它的存在。在葡萄牙呆久了，就会“找教堂”，看到教堂就意味着人气，意味着聚集，意味着社会。更多的时候，教堂位于镇中心，附近总有咖啡馆、邮局和车站。与其说我是去找教堂，不如说我是去找生活的气息，宗教和市井，本没有距离。市井本身就是一种宗教，一种暗含道理却不可名状的宗教。
看葡萄牙城镇的俯视图，很容易找到高耸的教堂钟楼，有的时候不止一个，它通常位于一个极佳的位置，要么是中心地带，纵看世间流转；要么是高处，俯视人间烟火。总之，你要去教堂坐一坐，去教堂看看神父的倾听室。
到马德拉的第一天，还没走到住处，就遇到了周日的晚间弥撒，人们鱼贯而入，我坐在角落里不想引起丝毫注意，任何注意在这个时候都是不受欢迎的，你要注意上帝而不是人类。那天和往常的周日一样，乌压压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祈祷，连门口也站着晚来的人。这个约，持续了千年，赴上帝的约，人们心照不宣。我回到大陆后，每每听到教堂的“铛铛铛”（这次不是时钟而是铁铸的大钟）从窗外传来，我就趴在窗口看着人们向一个方向走去，大城市里你不会有这样的感觉，谁会在乎一个晚祷呢？越小的地方，越乡村的僻壤，越虔诚，你可以视作为“落后的传统”，人们对于教堂这样的世俗生活和精神世界的“中心”的虔敬程度远远超出你的预想，它是宗教的，也是世俗的。去教堂的理由千千万万，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上帝或者魔鬼，只要有上帝的地方就有魔鬼。
我在山坡上写了几首不知所云的诗，和几只海鸥聊了几句，就一路披荆斩棘地下山了。下山路上被各种植物”咬”了好几口。每次旅行，都能留下不少天然的“印记”。
我走到空无一人的海滩上，跳进天然游泳池，洗了个海水浴，水很咸，咸得毫不矫揉造作，舌头略微发麻，我又故意舔了舔海水，好记住它的味道，虽说叫“游泳池”，但完全和大海连通，波涛汹涌，有些出乎意料，海水在我头顶上摇晃，带来了不少海藻，我沉醉于自己不能控制自己身体游动的方向，任由海浪把我推来推去。远处一个大浪砸来，到我身边时，又温柔起来，我趴在礁石上看着最后一缕光线昏昏沉沉地掉下地平线，浴场亮起了灯，如若在夏天，彻夜的狂欢，酒精和歌舞，此时才刚刚开始。从水里出来，海风带走了身上的水分，我在微冷之中更加清醒了，天色已晚，四下无人，餐馆关着门，商店也早早打烊了。
第二天六点就醒了，起床走到楼下的花园里，却没等来日出，只有一抹橘色的光晕在天际铺散开来，太阳躲在后面迟迟不露面，刚漏出三分之一，又被云朵拉了回去，就这样几个回合的博弈之后，漫天云彩也褪去了光彩。天亮了。（文：徐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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